汉末道教的“二十四治”是洞天福地的重要文化渊源之一,其独特的宗教与社会组织形式开启了两千年的道教历史,并成为后世各处名山的一种“原型”。欧福克博士的《二十四治访道记》原连载于“行脚成都”,回忆并记录了他年至99年间往来于川西平原,寻访汉末道教圣地的经历。现蒙欧福克博士授权,连载于此。到了清代,稠稉治的所在地——新津天社山(老君山)老子庙得以恢复重建。在明末清初的战乱、尤其是张献忠起义军所带来的破坏与残杀结束之后,新津通过“湖广填四川”移民政策等措施,便步入了休养生息的时代;老子庙的香火也随之而获得延续。年,在杨会寅、罗拱两位知县的倡导下,老子庙开始重建。晚清和民国时期,老子庙与“刘门”的关系十分密切。刘门以清儒刘沅(字止唐,一字讷如,号清阳、槐轩,–)的学说及教育体系为基础,形成了近现代四川最重要的民间团体之一。若想进一步了解刘门,请读者参阅发表于“行脚成都”的拙文《槐轩之道——四川刘门的源和流》。年、年以及年,在刘沅的赞助下,老君山上的诸多建筑得到了重建和修葺。不知那时的老子庙是否属于全真道龙门派,但从年代起,老子庙就完全由刘门住持。老子庙儒林祠中的“名教垂光”匾额/欧福克(VolkerOlles)摄影民国年间,老子庙在当地槐轩门人的赞助下得以重建。年老子庙毁于火灾后,刘门第四代掌门人刘咸焌(字仲韬,为刘沅孙,–)遂亲自监督了此庙的重建工程。老子庙整体建筑以成都青羊宫为蓝本,后者的布局和形制都被熟练地运用于老子庙的建设中。为了感恩当年的施主,老子庙三清殿旁建有一座“儒林祠”(亦称崇敬祠),祠内曾供奉了刘止唐先生及其八个儿子。要理解刘止唐及槐轩门人对老君山的关爱,还得从刘止唐的生平经历谈起。槐轩门人虽宗孔孟为圭臬,但由于孔子曾得到老子的心传(老子为孔子之师),老子在刘门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。刘沅一生中遇到过两位道家高人:静一道人和野云老人。为了仿效老、孔的师承关系,后来出现了一个传说,声称两位高士都是老子转世。这两位道家人物对刘沅的思想与发展起了重大作用,尤其是后者。在刘沅生活状况较为狼狈的时候,他遇到了一位卖药老翁——野云老人。老人名叫李果圆,但他的身世是个谜,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说明其来龙去脉。大约从年到年,刘沅向野云老人学习道教内丹的修炼方法。刘沅不但感到这个修行方法与自己的儒家思想完全吻合,他的健康与生活状况也日见改善。在这个基础上,刘沅也开始传授一种功法,这就是流传至今的“静养功”。刘咸焌题“无为自化”匾额/欧福克(VolkerOlles)摄影据说,当时刘沅与其师隐修的地方正是老君山(天社山)。这是完全可能的。因为当时刘沅尚居双流,离新津的老君山并不远。不过,我并未在刘沅的作品中得到这段时间的相关证据。然而,老君山在刘门中的意义证明了,此山在刘沅生命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。关于这个问题,新津区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的何毅豪老师认为:“野云老人是槐轩学派与新津老子庙结缘的重要媒介。成都的道观虽多,但野云老人坚信老子西出函关之后,最终在新津稠稉山隐居,所以对新津老子庙情有独钟。老子庙是刘沅师徒的初遇地,也是最后的离别地。据《昌臻法师传》记载:‘……(刘沅)于是就跟随野云老人,学习了八年,他们经常到四川新津老君山参学。’昌臻法师(俗名张耀枢)的家族与刘门两度联姻,刘沅之孙刘咸荥(字豫波,成都‘五老七贤’之一)是昌臻法师的外公,槐轩门人颜楷是昌臻法师的岳父,昌臻法师留下的资料是很可信的。刘沅及槐轩后人多次修建新津老子庙,并把老子庙作为‘法言坛’的重要活动场所,就有报答师恩的因素。”除了老君山上的老子庙以外,刘沅及其后人还大力捐助了其他道观,其中成都青羊宫最为出名。青羊宫是道教所传老子第二次降生及传经的圣地,因此青羊宫的地位并不亚于老子庙。其实,刘止唐与槐轩门人同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