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考场上,我紧张地书写着答案,突然间,尖锐的警报声刺破了宁静。
“全体考生请注意,请在接下来的十秒内销毁手中试卷。”
“若有违抗,后果自负,生死自负!”
声音在考场内回荡,每个人都抬起了头,满脸的疑惑与不安。
十二年的努力,只为这一刻的绽放,如今却被告知要毁掉它?
我紧握着笔,心中五味杂陈。
是该听从这不明来源的命令,还是坚持自己的信念?
那声音冷酷无情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让人不寒而栗。
然而,当我的目光扫向讲台,却见监考老师如石雕般坐着,毫无反应。
我心生疑虑,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?
但时间紧迫,容不得我过多思考。
我深吸一口气,狠下心,将试卷撕得粉碎。
纸屑飞舞,同学们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,充满了惊讶与不解。
有了我的“表率”,一些考生也开始效仿,纷纷撕毁了试卷。
然而,更多的人选择了观望,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。
倒计时结束,但预料中的灾难并未发生。
教室恢复了平静,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然而,正当我们松了口气时,一声惨叫打破了沉默。
紧接着,鲜血四溅,恐惧在教室中蔓延。
喇叭再次响起,揭示了这场高考的真正面目。
“各位考生请注意,本次高考的规则如下:”
“一、每小时将进行一场考试,考试内容将以规则形式发布,请务必遵守,否则将付出生命的代价。”
“二、新规则生效时,旧规则作废。”
“三、请细心寻找生机,因为在这场考试中,没有绝对的死局。”
“四、每场考试都有指定考场,未按时到达者,将失去生命。”
“五、学校周围已布下高压电网,切勿尝试逃离。”
“六、四场考试结束后,幸存者将获得自由。”
“考生总数:30人。”
“当前存活人数:14人。”
“下一场考试将在十分钟后的教室进行,请做好准备。”
所有人都被墙上的喇叭声紧紧吸引着,直到规则宣读完毕,他们仍像是被定住一般,震惊中无法自拔。
那喇叭的声音虽平淡如水,但背后的信息却犹如惊涛骇浪,让人心生恐惧。
违反规则,便意味着生命的终结,这是所有人都能轻易读懂的残酷现实。
经历了先前的血腥一幕,谁还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忤逆之心?
遵守规则,仿佛成了我们唯一的救赎。
然而,我更为疑惑的是,那通报中提及的30人考生。
这庞大的教学楼,数百间教室排列整齐,为何却只有这么点考生?
其余的人,他们又去了哪里?
带着这份疑惑,我踏出了教室的木门,想要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时间,去探寻一下这所学校的秘密。
刚出门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,几乎让我呕吐出来。
我顺着走廊望去,只见整栋教学楼的墙壁上,都爬满了黑红色的血迹,如同恶魔的爪牙,让人不寒而栗。
那些原本应该坐满考生的教室,此刻却空空如也,只剩下窗帘在风中孤独地飘摇。
电网在耳边滋滋作响,仿佛在警告我们不要越雷池一步。
我们的考场,仿佛成了这座孤岛上的唯一一片净土。
就在这时,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肩膀。
我猛地一颤,几乎要叫出声来。
但幸运的是,这所学校里并没有那些超自然的东西。
我回头一看,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正站在我身后。
他看上去并不老气横秋,但身上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成熟气息。
他指了指那些空荡荡的教室,向我问道:“同学,你也是来查看这教学楼的情况的吗?”
我点了点头,算是回应了他的问题。
“我叫林无奇,”他伸出手来,“刚才多亏了你的果断行动,让我们避免了一场灾难。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,一起面对接下来的考试。”
我握住了他的手,“我叫林长生。”
“接下来的四场考试,每一场都是生死考验。我们必须要团结一心,才能有机会活下去。”他扶了扶眼镜框,继续说道,“你在之前的表现中展现出了出色的应变能力和敏锐的观察力,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。而且我也很喜欢思考问题,所以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找到通过考试的方法。”
我点了点头,表示同意他的提议。
既然规则中没有明确禁止组队合作,那么有个聪明人一起商量对策,自然是利大于弊的。
从他沉稳的表现来看,他应该是一个靠谱的队友。
于是,我们两人便暂时结成了一个小团队,准备共同面对接下来的挑战。
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,我们简单地巡视了一圈教学楼后便赶到了考场。
我们两人并肩而坐,静静地等待着第一场考试的开始。
「请注意,第一场考试规则如下:
「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,考场将在随机时段播放音乐。
「凡音乐响起时,考生禁止接触正方形的物体,并必须保持静止。
「违规者,死。
「擅自离开本教室者,死。
「你们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,三分钟后,考试正式开始。」
喇叭里话音一落,所有人都急忙观察起教室里的环境。
骂骂咧咧的声音,瞬间响遍了每一个角落。
因为大家发现,这里几乎每一块地砖、每一张桌椅,都是正方形的。
也就是说,哪怕只是站在这些东西上面,都会被判定违规。
整个教室里,压根就没几个安全的地方。
肉眼可见的「安全岛」,只有狭长的讲桌,和恶臭难闻的垃圾桶。
可这么点儿地方,对于14个考生来说,实在是不够用。
讲桌作为一眼可见的选择,第一时间便遭到了众人的哄抢。
最终在挤了5个人后,彻底没了空隙。
而垃圾桶则更显逼仄,跳进去两个男生后,就再没了空间。
我和林无奇待在后排,根本来不及参与前方的争抢,此时只好站在剩下的7个人里,面面相觑。
无可奈何之下,我们只能把目光挪向了窗边。
那里有一条极细的窗沿,若是死死贴着玻璃,也能站得住人。
然而这样紧绷的姿势,对体力的考验实在不小。
想在这上面站稳半个小时,难度堪比登天。
我要有这个本事,早就去冲关节目里领冰箱了。
但眼看倒计时就要结束,生死攸关的场面下,我们也来不及考虑这么多利弊。
一咬牙后,还是陆续爬上了窗沿。
用尽全身力气,紧紧贴在玻璃上,不敢动弹。
就在倒计时结束的那一瞬间,音乐声也准时响起,象征着对生命的审判。
教室里的14人,仿佛14座雕像般,一动不动。
音乐声明明轻柔婉转,我的心却顶到了嗓子眼。
紧绷的肌肉迅速传来酸胀感,冷汗悄悄爬上了额头。
为了避免违规,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。
幸好,仅仅持续两分钟后,音乐声停下了。
因为不知道下一次播放是什么时候,我们不敢随便下地,只能保持着紧贴玻璃的状态,轻轻摆头,甩甩手臂和脚踝,当作放松。
可还没来得及休息多久,仅仅间隔了二十多秒,音乐声便冷不丁地再次响起。
我急忙绷紧浑身肌肉,定在原地。
恢复了一动不动的状态。
可窗沿上的一个男生,就没这么好运了。
他的体格有些壮,在窗沿上本来就摇摇欲坠,加上刚才放松的动作幅度过大,此时根本来不及调整。
音乐声来得急促又突然,他没能顺利调整姿势,身形摇晃,一个踉跄跳到了地上。
还没等他顺利落地,便已化作一摊血水。
温热的液体从地板上四溅而起,砸到我的脸上。
我深吸一口气,调整了许久,才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发颤的双手,没有做出任何举动。
本来还勉强算是安稳的考试,一旦出现第一个死者,焦虑便会瞬间蔓延开来。
仅仅两分钟后,就有一个长发女生因为恐惧,失神掉下了窗沿。
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。
血腥味几乎灌满了整间教室。
这一次,音乐持续了足足5分钟,才终于停止。
喇叭关闭时,我几乎已筋疲力尽。
而我身旁的林无奇,也同样是满头大汗。
「该怎么办?体力消耗实在太大,万一后面再来一次超长音乐,我们绝对活不了了。」我忍不住小声开口,「要不……我们去抢讲桌的位置吧。」
跟窗沿上的我们相比,讲桌上的考生要舒服许多。
虽然显得十分拥挤,同样必须小心翼翼。
但好歹两脚能踩在实处,而不是处于半悬空状态。
林无奇调整着呼吸,摇了摇头:「音乐播放的时间是随机的,我们根本不知道会间隔多久,如果我们贸然下去,很有可能会陷入漫长的冲突和缠斗中,死亡概率极大。」
我不禁叹了口气。
林无奇说得很有道理。
别人好不容易占据的有利位置,哪有拱手相让的说法。
我们要想去抢,势必会陷入长久的斗争。
学生的体质相差不大,根本不可能瞬间解决两人。
只要音乐一响起,我们百分百会被炸成血沫。
可这条路行不通的话,又该怎么办呢。
继续在窗沿上等死吗?
窗外笼罩着浓浓的血雾,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。
绝望,慢慢涌上心头。
没想到,仅仅是四场考试里的第一场,我们就已陷入……
必死的境地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音乐陆陆续续地响起,我们屏住呼吸,几乎不敢动弹。
除了偶尔趁着无声的间隙,简单活动手脚以外,几乎全程都处于高压紧张的状态。
而音乐的播放频率,也确实如规则所说。
完全随机,几乎毫无规律可言。
有时候隔十秒,有时候隔半分钟。
最急的时候,甚至刚停下两三秒,就立马重新播放。
如此坚持到二十分钟后,疲惫感已经浇满了全身。
不只是手脚发酸发软,我的精神甚至都有些恍惚。
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毫不夸张地说,现在只要刮过来一阵微风,都能把我吹到地上。
而在这二十分钟里,窗沿上的考生,已经快死了个精光。
除了我和林无奇依然苦苦支撑外,其他人早已全军覆没。
讲桌上的五人拥挤在一起,虽然也有些吃力,但好歹是勉强撑住了平衡。
最舒服的当属垃圾桶里的两个男生,他们躺在里面,保持着紧紧相拥的姿势,不仅省力,而且相当稳定,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一批人。
毫无疑问,最后这十分钟里,死亡率最高的,就是我和林无奇了。
几乎已经被阎王写上了生死簿。
「唉……」
艰难地匍匐在玻璃上,我忍不住轻叹一口气。
这种等待死亡的滋味,实在是不好受。
但我又完全想不出什么法子,可以让我安稳地渡过难关。
只能无奈地绷紧全身,尽量延缓死亡的到来。
然而,当我两眼发神,身体即将瘫软的时候,我的耳畔突然响起了林无奇的嘀咕声。
「咦?好像不太对。」
这一瞬间,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立马提起了最后一丝精神。
「你发现了什么?」
我听见林无奇的呼吸声,变得有些急促。
仿佛带着兴奋,又带着几分疑惑。
他的眼神,正直勾勾地看着地面。
那一块块方形的地砖。
「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,我总觉得,这些地砖,不太对劲。」
我顺着看过去,却看不出任何玄机。
「哪里不对?」
「它们……好像不太方。」
「嗯?」
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我有些错愕。
不太方?
见我诧异,林无奇继续解释道:「我们听到规则之后,便下意识把地砖、课桌、椅子这些正方形的物体,划到了不可触碰的危险区。
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,它们真的是标准的正方形吗?
「我们的肉眼判断,够精确吗?
「我盯着这些地砖看了很久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我总觉得,它的边长,并不完全相等,似乎存在着一些误差。
「所以我怀疑……教室里这些看似正方形的东西,其实根本都不是标准的正方形!」
听完这一番话,我的心中顿时一震。
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,那就说明,这间考场里,压根不存在安全区和危险区的分别。
如果那些看似正方形的东西其实并非正方形,那我们站在任何地方,都不会违规。
需要遵守的规则,也就仅仅有不能动弹这一条。
也就是说,这场考试,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木头人游戏!
音乐响,保持静止。
音乐停,恢复自由。
所谓的正方形禁忌,只是一个巧妙的障眼法,引诱我们不得不站到危险的地方,窗沿上,课桌上,最后体力不支,难以保持静止,惨遭杀戮。
等幸存者战战兢兢半小时,筋疲力尽地熬过这一关后,猛然发现,原来根本不需要去那些形状不规则的地方担惊受怕,破解的答案其实就在自己脚下,就在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恐怕会懊恼至极。
不得不说,林无奇的猜测,真的很大胆。
也不得不说,这样的考验,实在是阴险。
生机藏在最显眼的地方,偏偏很多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,根本就注意不到。
想通这些后,我深吸一口气,冲着林无奇问道:「你身上有尺子吗?」
「当然有。」
我沉吟片刻,说出了我的计划:「再这么熬下去,我们俩必死无疑,所以必须想办法验证你的猜测。
「我建议,在下一次音乐停止时,拼一把。
「我们一起跳下窗沿,以最快的速度,丈量地砖的边长。
「如果长宽有差别,我们就可以松一口气,直接站在原地。」
「如果边长全部一致,是货真价实的正方形,我们就第一时间爬回来,行吗?」
在沉重的呼吸里,林无奇缓缓开口回应:「没问题。」
其实我俩都清楚,就凭我们目前的体力状况,这一波已经是殊死一搏了。
倘若失败,哪还有什么力气爬回来。
唯有死路一条。
又是艰难的一分钟后,我们终于等到了音乐停止。
教室里的人全都松了口气,纷纷开始小幅度的放松。
我和林无奇对视一眼,强打起精神,一起跳下了窗。
「砰」的两声后,落到地面。
这个大胆的行为,让教室里的其他考生全都一惊。
迅速缩到了最紧,生怕我们在临死之前拉他们同归于尽。
但我们没时间解释,甚至一秒钟都耽误不起。
拿出包里的尺子后,各自选择地砖上的一条边,迅速开始丈量。
我的动作稍快一些,不到一秒就得出了答案。
「60厘米。」
稍作等待后,我听到了让人振奋的声音。
「我这边是58厘米。」
地砖的长和宽,并不相等!
也就是说,这些遍布在教室里的每一个正方形物体,其实根本都不是正方形,而是长方形。
为了确认这个信息无误,我们按住心中的激动,又进行了第二次测量。
得出来的结果,依然不变。
也就是说,不管我待在什么地方,只要音乐响起时,保持静止,就是绝对安全的!
林无奇和我兴奋地对视,我们的眼神里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喜。
「活下来了。」
他长叹一口气后,彻底没了力气,径直躺到了地上。
接下来的时间,不管摆出什么样的姿势,只要不动,就能顺利通关。
于是我也躺到了地上。
享受起来之不易的惬意。
「恭喜各位考生,顺利通过考试。
「当前存活人数:9人。
「接下来,你们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。
「自由活动结束后,请抵达下一个考场,参与第二场考试。
「第二个考场为:体育馆。」
听着喇叭里的通知,我彻底松了口气。
疲惫的身躯彻底卸去压力,足足在地上躺了很久。
要不是被林无奇叫住,恐怕差点就睡着了。
休息了足足五十分钟,我们才缓缓起身,一起往体育馆的方向前进。
看着他那满是灰尘的眼镜镜片,我不禁感慨。
「刚才真是多亏你了,救我一命。」
不得不说,应约联手真是一个正确的主意。
如果没有林无奇,我现在多半已经变成了血沫。
真是想想都让人后怕。
林无奇闻言,却微微摇了摇头。
「你也启发过我,顶多算是扯平。」
说完便取下眼镜,挽起衣角,开始擦拭镜片。
我看着前方映入眼帘的体育馆,不禁思索:「第二场考试,为什么会在体育馆里进行?」
林无奇同样看了看前方,猜测道:「或许……考试的内容会跟体力、运动方面有关系。这下算是进入我的盲区了。」
「其实这方面,我也不太擅长。」
「没事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」林无奇耸耸肩,「还记得规则里说的吗,考试不存在必死之局,请细心寻找生机。就像咱俩上一场所经历的那样,只要认真观察,说不定生路就摆在眼前。好好努力吧,为了活下去。」
「请注意,第二场考试规则如下:
「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,体育馆内将开启三盏射灯,分别照亮一个直径3米的圆形区域,并不断朝着考生方向移动。
「凡是被光线照到的考生,将淘汰死亡。
「考试期间擅自离开体育馆者,死。
「你们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,三分钟后,考试正式开始。」
听完规则后,我下意识地抬头。
果然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三盏射灯。
各自位于灵活的凹槽内,可以自由旋转,照到体育馆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而整个场馆,大概由两个部分组成。
中心的室内足球场,和外围的一圈看台。
按理说看台的底部应该有很多走廊和房间,但此时都被扣上了沉重的锁链,让所有人隔绝在外。
把我们的活动范围,限定得死死的。
果然不出林无奇所料,这一关的内容,和体力、运动有着不小的关系。
躲避灯光的「追击」,少不了在场馆里穿梭奔跑。
对于体力一般的我们来说,属实是不小的考验。
尤其是一小时前才刚经历了一场「虚脱之旅」。
待我们面色凝重地观察三分钟后,倒计时宣布结束,考试正式开始。
随着「啪」的一声,三盏射灯同时开启。
白皙的灯光看起来温和柔软,却在此时透露着索命的气息。
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,三缕灯光便迅速朝着三个考生的方向,不停靠近。
灯光移动的速度,其实算不上快。
至少三名被追逐的考生,都没有第一时间被赶上。
而是在体育馆里展开了拉锯战。
我们这些没被追的人,则全都站在暗处,默默地观察这一切。
「如果他们一直没被追上,我们是不是能躺赢度过这半个小时?」
林无奇左右四顾着,摇了摇头:「恐怕不太可能。
「且不说他们的体力能不能支撑长达半小时的逃命。
「经历了第一次考试的生死时刻后,我们不能再小看剩下的每一堂考试。
「如果我观察得没错,那个灯光的移动,应该是一直在加速的。
「等速度到达一定数值后,就没法轻易甩开了。」
对他的分析,我表示赞同。
如果规则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话,就不是恐怖的死亡规则了。
「那我们现在,要做点什么吗?」
林无奇沉吟片刻,给出了答案:「我的建议是,我们先悄悄摸到足球场的中心,也就是整个体育馆的中点。
「身处最中心的话,一旦我们被灯光盯上,不管往哪个方向逃跑,都具有比较理想的纵深,不会无路可走,更不会在短时间内撞上死胡同。
「并且,足球场上空旷的草地,显然更适合奔跑。
「看台上满是楼梯和座椅,一旦磕磕碰碰,逃跑的速度将大打折扣。」
闻言,我点了点头,立马跟上他的脚步,走下台阶,朝足球场中心走去。
和我们的预想差不多,灯光的运行速度,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,在慢慢提升。
仅仅用了五分钟,就从一开始的缓慢挪移,变成了接近人类奔跑的速度。
被盯上的三个考生,也从一开始的轻松从容,慢慢变成了汗流浃背,踉踉跄跄。
这些灯光就像装了定位似的,死死跟着他们三人,始终不变。
大家的体力本就算不上充沛,五分钟下来,几乎都出现了体力衰竭的迹象。
考试进行到第七分钟时,体育馆内终于响起了第一道惨叫声。
死掉的是一个女生,因为不小心被看台上的栏杆绊倒,让射灯照出了身形。
被照亮的那一刻,她瞬间炸开,化为了一摊血水。
细小的血沫在灯光的照射下,如同粉尘一般,飘散在空中,慢慢向四周溢出。
哪怕今天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景,看到这一幕时,我还是心里一紧。
与此同时,场馆里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看着那暂时停顿的射灯。
会奔向哪个方向。
可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,这缕刚「杀完人」的光线,竟毫不犹豫地,冲向了我和林无奇的位置。
如同一条粗壮的大蟒蛇一般,朝我们奔涌而来。
「我的天……」
「跑!」
突如其来的状况,惊起我一身冷汗。
我们俩来不及互相解释,便赶紧往不同的方向跑去。
这是为了区分射灯盯上的具体目标。
经辨认,这个倒霉蛋是我。
在和林无奇分开后,那缕灯光并没有离我而去,而是紧紧地跟在了我的身后。
不论怎么甩都甩不掉。
无奈之下,我只能埋着头,不停地绕着足球场跑。
女孩被绊倒的前车之鉴犹在,我不敢随便往路况复杂的看台跑去,只能在空旷的足球场上拼命狂奔。
幸好这里的草地还算是平整,我可以不顾一切,心无旁骛地往前冲。
在狂奔的过程中,惨叫声陆陆续续从我耳边响起。
仅仅两分钟内,另外两个被追逐的考生,都因为体力不支,相继化为了泡影。
血腥味弥漫在足球场的上空,让我更加不敢怠慢。
哪怕呼吸和心跳都越发剧烈,还是一步不敢停下。
一旦停下,我绝无活路。
三分钟、四分钟、五分钟……
随着时间推移,我的双脚越来越沉重。
但挪动的光线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,距离我越来越近。
最极端时,甚至只隔了半米之遥。
容不得我犯半点错误。
哪怕是再小的磕碰停顿,可能都会要了我的命。
更可怕的是,这场考试,也才进行了12分钟而已。
还有足足18分钟时间,如果真这么亡命跑下去,我绝不可能坚持得下来。
幸好,此时唯一的好消息是,林无奇并没有遭到射灯的追杀。
他正不停游走在体育馆的每一个角落,试图找到破局的方法。
眼看双腿已经快要失去知觉,我忍不住大声呼喊林无奇。
「找到办法了吗?」
没多久,林无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回来:「暂时还没有。
「不过按我的推测,纯粹的逃命绝不是这一关的最优解,足足三十分钟的考试时间,三盏射灯能轻松地把我们全部留在这里。
「我觉得,破局的路子,或许要从关闭射灯的方向下手。
「只要能让这三盏灯熄灭,或者停下来,我们就能安全了。
「可惜我已经围着场馆搜了一圈了,没有找到任何类似于开关的东西。
「你现在怎么样了,还能撑多久?」
闻言,我简直欲哭无泪:「撑不了了,我已经快累趴了。」
本来就疏于锻炼,没什么运动能力。
能坚持狂奔这么久,已经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结果了。
见我狼狈到了极点,林无奇沉吟片刻,随后从昏暗的看台上走了下来。
「要不你试试往我身边跑,看它会不会转移目标,从追你变成追我?」
闻言我差点一愣。
「什么意思?」
「接力。」
不得不说,林无奇的想法,真是带点天马行空。
场馆里的追逐战持续了那么久,还没人想过,把光线朝着其他考生身上引的。
听起来就有点损人利己的意思。
而他却主动提出来,让我冲他尝试。
看来他是真的很想保住我这个队友。
就是不知道这个方案的效果如何。
「能有用吗?」
林无奇站在我前方,摇了摇头:「我也不知道,这只是一个猜想,但愿能实现吧。」
事已至此,这也是唯一的路子了。
我循着林无奇的方向,迅速跑去。
而他则是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默默等待。
直到我紧贴着他的身边,一掠而过。
此时此刻,距离光线最近的人,从我,变成了林无奇。
而林无奇见我跑开,也立马抬腿,朝另一个方向亡命奔去。
令人难以置信的是,那缕光线,竟真的把林无奇当成了自己的目标,跟着他的背影,疯狂追了过去。
这个接力的法子,居然真的有用。
我,暂时脱困了。
经过六分多钟不要命的飞奔,我的双腿已经彻底瘫软,仿佛灌了铅一样,几乎站不起来。
如果不是情况紧急,我可能会立马原地躺下,大口喘气。
但现在林无奇接替我,成为射灯的猎物,我自然不能辜负他的义气。
必须尽快承接他的思路,想出破局的法子。
那就是,如何让射灯停止运转。
林无奇所做的努力是,寻找操控射灯的机关。
但很明显,失败了。
上一场考试中,他已经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的观察力和想象力。
地砖长宽的细微差距都能被他找出来。
所以他都找不出来的开关,我多半也翻不到。
要想阻止空中的射灯,必须另辟蹊径。
可是……能有什么办法呢?
我焦急地徘徊在场馆之内,不停观察着周遭的一切,却迟迟得不到进展。
而足球场内的林无奇,应付光线的样子,看起来比我还要吃力。
仅仅两分钟过去,就已经脸色涨红,让人担忧。
无奈之下,我也只能撑在看台边缘的栏杆上,不停张望。
但让人烦躁的是,这些栏杆似乎年久失修,固定不牢,摇摇晃晃,差点害我跌到草地上。
看着这些松散的铁杆,我本想暗骂一句,却在心里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找不到开关的话……
能不能采用暴力的手段?
深吸一口气,我使出浑身的力量,狠狠踹到了栏杆上。
一脚,两脚,栏杆摇动得更加厉害。
乒乒乓乓的声音,惹来其他考生的注意。
但我来不及向他们解释,不愿浪费一点时间,继续拼命地踹和撞。
足足折腾了半分多钟,终于把这批松垮的铁杆踹到了地上,散成一根一根。
将它们捏在手中,我瞄向了空中的射灯。
没错,我想把这些铁杆扔到天上,戳坏那些脆弱的灯泡。
虽然听起来难度颇大,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。
几轮深呼吸后,我借着一小段助跑,把铁杆掷上了天。
可接下来的景象,却让我心灰意冷。
且不说准不准的问题,我连射灯的高度都够不到。
根本对灯泡造成不了任何威胁。
但唯一的办法摆在眼前,我绝无轻易放弃的理由。
随后继续拆除铁杆,继续投掷。
一次、两次、三次……
直到大汗淋漓,也依然没有达到预想的画面。
虽然有一次投出了想要的高度,却和射灯的位置差之甚远。
眼看光线再度「吞噬」了一个考生,而林无奇也即将招架不住,我只好重新打起精神,再次发力。
而就在此时,一道模糊的影子慢慢靠近了我的身后。
「需要帮忙吗?」
我转头看去,身后竟是一个马尾少女。
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旁边。
听到有人要帮忙,我自然非常激动。
可她乍一看,比我还要瘦小一圈。
不像是有什么力气的样子。
于是在点了点头后,我顺嘴提醒了一句。
「你小心些,别伤到自己。」
可让我没想到的是,她轻轻拎起一根铁杆,在手里掂量几下之后,便后撤两步,摆出了极其专业的姿势。
「放心吧,我是练标枪的。」
「啊?」
紧接着,她一声暴喝,猛地向前冲刺,找准空中射灯的方向,完成了一次势大力沉的投掷。
如同流星一般,迅速划过。
和她相比,我的投掷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。
在我们的目光注视下,铁杆一路直冲灯泡而去。
只可惜,轨迹略有些偏移,竟从灯泡旁边径直穿了过去。
但这样擦肩而过的表现,也让我提起了莫大的希望。
「有戏!」
我们兴奋地重新拆出好几根铁杆,她再度后撤,聚精会神,进行投掷。
一次不行,就再来一次。
就这样尝试到第五次的时候,铁杆终于画出了最完美的弧线。
不偏不倚,正好戳中了天上的一枚射灯。
脆弱的灯泡一插就碎,本来明亮的光线瞬间消弭。
整个体育馆里的能见度,都随之下降了不少。
而那个被灯光追逐的考生,终于顺利脱险,瘫倒在地上,不停喘着粗气。
这一路的亡命狂奔,估计把他的内脏都快跑出来了。
有了第一次成功,我们俩信心大增,接下来的时间里,我专心「搞破坏」,源源不断地拆出细长的铁杆。
她则是对着空中的射灯,不断发起投掷。
终于,在三分钟后,体育馆内的三盏射灯,全都被我们扎穿。
包括林无奇在内的考生,都得到了解救。
第二场考试,总算彻底结束。
我抱着剩下的几条铁杆,躺倒在墙角,几乎就要力竭,汗水已经淌满了全身。
负责「投枪」的女生也长舒一口气,坐到了我的旁边。
关键时刻,幸好有她站出来,不然可真是死定了。
想到这里,我冲她微微一笑:「多亏有你帮忙,不然第二场就得团灭了。我叫林长生,你呢?」
她转过头,回应了我一个微笑。
「姜子玉。」
「恭喜各位考生,顺利通过考试。
「当前存活人数:5人。
「接下来,你们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。
「自由活动结束后,请抵达下一个考场,参与第三场考试。
「请注意,第三场考试需要倾听风声,位置灵活,请自由选取教学楼2至7楼的阳台,等待考试内容发布。」
听到第三场考试的讯息,我们几人均是有些不解。
前面两轮的考场都是固定的,怎么到了第三轮,还变成自由选取了?
难道不同楼层的阳台,还有什么讲究吗?
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,我忍不住喃喃出声:「每层楼的阳台,有什么不一样吗?」
林无奇摸了摸下巴,回忆道:「我们之前绕着教学楼观察过,每层的阳台从装潢到布置应该毫无区别。」
「那不同的楼层代表着怎样的寓意呢?」
说到这里,一旁的姜子玉举起了手:「楼层的选择,会不会要通过『倾听风声』来判断?」
「嗯,没错。」林无奇点了点头,「规则不可能平白无故说那么一句,它绝对是有用的。」
「那它……会是指代什么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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